【all澄】劳资名叫江晚吟 58

江澄发誓,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比金子轩还要精致的世家公子了,一个大老爷们娘娘唧唧的,成何体统!



幸好金凌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真是的,明明都商量好了,结果突然跟我讲什么下面太恶心,计划有变,变变变,变你个大头鬼啊变!



江澄一边向下潜着一边在心里暗骂金子轩。



再恶心也不会恶心到哪里去啊,分明就是他矫情,这要叫我来,我就铁定不会……



江澄刚翻入龟壳内部,双足像是踩到了厚厚的一层泥,泥里还泡着水,铺天盖地的一阵恶臭,逼得江澄差点骂出声来。



不好意思金子轩,是我误会你了。



这种味道简直难以形容,已经腐臭到让人产生甜腥的错觉,饶是江澄这种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过来的人,也被这味熏得两眼发黑,不吐也得熏晕过去了。



“真不知道魏无羡这家伙当年是怎么从这种恶臭味的地方爬出来的……”




江澄屏息凝神地悄声走动着,屠缪玄武发出平缓的呼噜声,睡得很是安稳,只是这不知道是啥的泥已经越来越多,直直漫过了江澄的腰部,好在江澄曾经平日里跟魏婴摸爬滚打多了,倒也不介意这些。



也幸好他提前机智把恨生缠手腕上了,不然就现在这情况,这把软剑也是难逃一劫,倒时候沾上了这么浓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味道,金光瑶不得跟他拼命。



江澄突然顿了顿。



哦,忘了,金光瑶早就死了。



妖兽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地越来越大,江澄立刻便撇去了多余的心思专心在了这一事上,终于,他的手触碰到了这妖兽凹凸不平的皮肤,上面倒都是鳞片,下面则是各种坑坑洼洼的坚硬表皮,越往下表皮越薄,也就越脆弱。



很好,那便就从这里下手。



江澄伸手去解缠在手腕上的恨生,解下后拿在手里用力一挥试图将这软剑甩直来,结果就在这甩的同时,剑端不知道是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当”的轻微一响。



江澄立即僵住了。



半晌,见这妖兽还在睡没有要苏醒的样子,江澄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手往泥里伸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硬连削铁如泥的恨生都不能砍断。



他感觉到了那样东西,长条状的,爬满铁锈,又钝又粗,可就在江澄握住它的一刹那,耳边顿时响起了各种声音。



有吼声,有怒声,有哭声,还有尖叫声等等等等……

吵的江澄头疼,心也跟着浮躁起来。



突然,江澄又听到了一个十分熟稔的声音,在说:



【为什么不杀了他?】



霎时,寒气与怨气交错着迅速顺着他的手臂欲图爬满全身,江澄一个激灵,猛地抽回了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还在不停起伏着。



好深……好重的怨气……



江澄的瞳孔猛的紧急收缩起来。



是阴虎符!!



该死,他怎么忘了,魏婴就是在这里发现的这块万恶之源的阴虎符啊!



这时,四周突然亮了起来,江澄猛的一回头,正好与那屠缪玄武对上了眼,一双金黄色的微微散发着赤黄光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张开了血口大盆,向江澄咬去。



江澄还未来得及从刚刚那仿佛成千上万的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缓过神来,反应也就慢了一步,等他闪身躲开时,自己的一条腿还是被那尖锐无比的獠牙给咬到了,然后下一秒便被带出了水面悬在半空中,可惜腿还是在这妖兽的嘴里迟迟不肯松开。



金子轩本在岸上早已等待多时,就快不耐烦的时候只见水面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屠缪玄武的龟头猛的破出,嘴里竟还叼着江澄。



“江澄!!”



“别过来!!!”



妖兽上排和下排利齿紧紧死咬着江澄的腿,好像这是什么世间罕见的美食一般只想快速将其吞入腹中,不过万幸它这妖兽不喜欢吃碎的,不然只要再用点力江澄这条腿便要被咬成两截了。



江澄疼的头上冷汗连连,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叫唤出一声来,眉头紧紧锁住,用手去扳这妖兽上颚的一颗獠牙,可这颗牙就像是跟巨型根刺一样,死死地扎在肉里,任是江澄使再大的劲,它也未动分毫。



金子轩见此也跟着心里着急,好像被咬住的人是他不是江澄似得,可惜现在不能擅自行动,不然要是惹怒了这屠缪玄武江澄就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又过了会,腿上的疼痛愈演愈烈,江澄的耐心被彻底消耗完了,逼急了直接挥起右手的恨生,向里面注满了自己浓郁的灵气,源源不断,直到这本是金灿灿的剑身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紫光时,便直接毫不犹豫地扎进它的眼睛里,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灵克怨,更何况是如此强大的灵气,带来的疼痛感更是百倍不止,屠缪玄武被这一剑直接刺到鲜血直流,急痛之下松开了牙关,江澄的腿便跟着滑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快速地往下坠落。



遭!要掉到湖里去了!



江澄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可是巨大的水花和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几缕花香。



江澄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对上的却是金子轩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金子轩见他睁眼后微微探下了点头,询问道:“总算醒了?”



他这一低头说话江澄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被金子轩公主抱在怀里的。



……草???



江澄羞怒到蹦出一句脏话来,立马在金子轩怀里拼命地挣扎起来,像条毛毛虫似的左扭右扭。



“你能不能安分点?!腿不想要了?!”



伴随着金子轩的这一句怒斥,江澄才像是刚恢复了知觉般,小腿的疼痛也趁此机会迅速发芽长大,彻底席卷了江澄整个人神经系统,痛到江澄毫不犹豫地用手往金子轩手臂那么一拧,像是这样心里就能舒坦一些。


金子轩被这猝不及防地一拧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脸都黑了,就差问候江澄祖宗十八代了,沉着声问江澄想干嘛。



“不能就我一个人疼,你也得试试。”



江澄理直气壮地回道。



呵呵,试试就逝世……



一旁的屠缪玄武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挥起一条粗壮的尾巴便向岸上的两人袭去,金子轩反应倒是快的一批,就算手里还抱着一个江澄也十分及时地侧身躲过了。



“…你他妈就不能放我下来?!”



“那你倒是告诉我现在应该把你放在哪啊?!”



江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怼回去了。



是了,这屠缪玄武现在是彻底受了刺激,撅着条尾巴在洞里一通乱扫,也不知是因为被伤而震怒还是因为自己刚刚和金子轩的那一番互动而被辣到了眼睛,虽然江澄更偏于后者,毕竟他自己也被辣到怀疑人生了。



“…该死!”



金子轩也似乎是跑不动了,反手便将江澄扛在了肩上,一只手搂紧了他的腰防止江澄掉下去,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处不知是在掏些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变动惊得江澄是话都不会说了,说实话,他的腰有些敏感,每次魏婴一想耍赖就特意去挠他腰际的痒痒肉,可金子轩现在却这样大赖赖地将手就这样搭在他的腰上?!还搂的这么紧?!



“混账!你你你,你干嘛呢你!”



“你别乱动行不行?!”



“手手手!你他妈手摸哪里呢!”



“卧槽!你在乱想什么我可不是这种人!”



有生之年,金子轩居然也被逼得说了脏话。



“江澄你真别乱动!我怀里有几个炸药弹,等我把他们掏出来后就把你放下来行了吧?!”



“靠!你有炸药弹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我他妈,真是气死人了!



有炸药不早点拿出来,他妈有什么事情是一个炸药解决不了的吗?如果有,那就两个!



“你到底找到了没有啊?!”



眼看着屠缪玄武即将追了上来,江澄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去了,偏偏这金子轩在怀里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翻出根毛来,到底靠不靠谱啊!



“找到了!”金子轩面露喜色,只见他右手上正拿着几个花里胡哨的小圆球,怎么看都不像炸药。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

江澄默默无语。



结果这还没高兴几秒呢,江澄抬眸就见一条又粗又黑的尾巴向金子轩的后背击来。



“小心!!”



下一秒,他和金子轩便被这一击直直拍飞撞上了远处的洞壁然后摔了下来。



金子轩右手扶住江澄,左手撑地,刚刚那一击是朝着他来的,他现在只觉得后背是火辣辣的疼,可能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怎么样?你没事吧?”



金子轩侧目去看江澄,只见对方也是半跪在地,鲜血从他的额角处涌出,汩汩往下流,最后顺着下颚那一滴滴落下,江澄本就白,这鲜艳至极的血在他的脸上优显突兀,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可他却还是强撑着,缓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没事。”



金子轩看了一眼他的右脚,肉眼可见的一排排獠牙刺入的黑洞,还在不停往外滋血,可怖至极,金子轩光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右腿都隐隐作痛。



“可恶……” 金子轩默默握紧了拳头。



“别激动……凡事都要慢慢来……”


江澄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可惜右腿实在是使不上劲,现在算是彻底废了,只怕再晚个一两天该截肢的就成了他了。



金子轩不语,默默揽过他的肩膀将江澄扶起,沉声道:“你现在实在是不易行动,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好好待着。”



江澄闻言嗤笑一声,道:“说得轻巧,我在这待着那那只大王八怎么办?你一个人杀得了?”



金子轩看向那屠缪玄武,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好似是发现了异端,下一秒竟语气轻松了起来道:“江澄,你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什么?”江澄疑惑,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玄武此刻却拼命甩着脖子,尾巴在水面上乱扫激起一层层猛浪,十分痛苦地咆哮着,不知道它在痛什么,江澄眯起眼来仔细去瞧,这才瞧见在这乌漆嘛黑的洞里这只妖兽的右眼上却闪着一丝光亮。



是恨生!!



江澄有些惊讶,他说怎么从刚刚起就觉得两手空空的呢,原来是少了恨生啊,而此时此刻恨生却狠狠地插在那只妖兽的右眼上,周围还在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江澄的灵力竟能维持这么久!



江澄顿时有些骄傲,很好,这屠缪玄武断了自己一条右腿,他便刺瞎了它的一只右眼,这波不亏。



“趁它现在短暂失明,要它命!”


江澄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它现在跟你之前一样随便乱动,我很难丢准。”


金子轩一本正经地回道。



江澄小声“啧”了一下,随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便朝身边的金子轩扑去。



金子轩没想到江澄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自然没有防备,十分轻易地便被江澄扑倒了,就这样还不够,江澄还动起手来扒他身上衣服。



“江澄!你干什么!”金子轩又惊又怒,都这种时候了江澄居然还在觊觎他的美色?!



“你紧张什么!我也不是这种人!”



“你!!”



金子轩一时气结,身上的外袍便被强行扒了下来,谁知江澄还是不满意非说他这件外袍过于花里胡哨了,然后又开始动手扒他的里衣。



金子轩已经完全不想挣扎了,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任由江澄上下其手地又把他的里衣也扒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嘛……”金子轩上身赤裸着站在江澄旁边,低头看着江澄一边沾着他自个额角的血一边在自己雪白的里衣上涂涂画画的,简直惨不忍睹。



“快了……快了……”

江澄指尖沾着血就往里衣上画,他好像有些思绪不稳,连手都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金子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便是一句:“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


谁料江澄反应异常激动,双眼布满血丝,声线颤抖着:“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想画召阴旗……



没错,召阴旗。


夷陵老祖亲自发明的,靠的就是吸取活人的阳气来引诱周围的邪祟阴灵,从而进行消除,是一件很实用的武器。


可讽刺的是,这件非常好用的东西偏偏就是他那便宜师兄发明的,想想也好笑,仙门百家对着夷陵老祖喊打喊杀,对他的东西倒是照用不误。


除了江家。



硬要说的话,没人比江澄更会玩召阴旗了,毕竟他可是唯一一个曾经被夷陵老祖手把手教过的,但这并不能算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魏无羡死后,他便从来没用过召阴旗了。


他恨魏婴不假,但其实,他更恨鬼道。



【为什么不杀了他?】



又是这句话,此时此刻却占满了江澄的大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一股温暖握住了江澄的手,江澄回头去看,是金子轩,他不知何时蹲了下来,右手握住江澄不停发抖的那只手,沉声道:“要画什么就赶快,怎么?你想跟我死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个金孔雀……”



江澄深吸了几口气,心神逐渐凝聚起来,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符文,就这样撑着金子轩的手,一笔一划地继续画了下去。



不过一会,金子轩原本的那件雪白又干净的里衣上便被血迹画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看的金子轩一阵肉疼。



“好了,大功告成。”


江澄还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作,随后便催动灵力让它浮在半空之中。



“这到底有什么用……?”


金子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来,结果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湖中甩头摆尾横冲直撞暴躁不已的屠缪玄武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一双金黄大眼死死地盯着这边,然后便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朝这边移动。



“好……很好……”


江澄半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似的闪闪发光。



就在这屠缪玄武前足刚踏上岸时,江澄立马对着金子轩大喊一声:“快!就是现在!!”



金子轩也立马反应过来,拿起自己手中的三颗炸药弹便朝那妖兽奋力扔去。



只听“轰”的一声,一瞬间天摇地动,湖水被炸上了洞顶连带着湖底的那些肮脏物,像是下起了尸雨一般,四周的石壁也嗙嗙作响,全部被炸成了粉碎,屠缪玄武也被炸的血肉模糊,一时间紫红色的血液四溅,它还站了好一会后,才砰然倒下。



江澄的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子轩,那人却反而一副“总算解决了”的嘴脸,无所谓地拍了拍手。



“你这什么炸药弹威力这么大?!”



“厉害吧。”金子轩又是一脸骄傲地介绍道:“这可是我爹花了大价钱从唐门那秘密运输过来的,威力极强。”



江澄瞥了一眼那妖兽的死状,点了点头,无语道:“看出来了。”



不愧是钞能力。



“不过你心可真大,也不怕把我们都炸死。”



“彼此彼此。”


金子轩伸出手来正好接住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里衣,话锋一转问道:“话说你这是什么符咒,竟能吸引那王八过来。”



“没什么……一些小玩意罢了。”




江澄顺势直接朝那石壁上靠去,妖兽死了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金子轩也早已是累的精疲力竭,见江澄不说也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便也靠着石壁慢慢滑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江澄旁边。



“对了,你腿怎么样了?”



江澄闭目修神,十分草率地敷衍了金子轩两句,道:“好的不得了呢,轻则断腿,重则残疾。”



金子轩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你这人可真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不也……诶?”


江澄一句回怼在舌尖蹦跶了两下又被吞了回去,那屠缪玄武旁边不停在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金子轩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玩意,起身去把它捡了回来,江澄定睛一看瞬间放心了。



恨生啊……



“话说,你怎么会用软剑?”



嗯?



江澄抬头,只见金子轩一脸好奇,不过这也倒是,放眼望去,仙家百门里有哪几个修仙者是用软剑的,更何况是年少轻狂的世家弟子们,谁会稀罕用这种软绵绵的剑。



江澄抬额,他自然是不会用来着,可金光瑶会啊。



当年金凌还小时,他有一次去金陵台看他,结果正巧碰到小金凌又在耍赖,抱着他小叔叔的剑不放,非说要学软剑。



要不是金光瑶拦着江澄,金凌大概当年会遭到一顿毒打,这小屁孩可把江澄气的啊,这还不够,他倒还装作大发慈悲般嚷嚷着自己不学可以,但要看小舅舅耍一次软剑来看看。



江澄当然不从,火冒三丈地差点连带着劝架的金光瑶一起按在地上摩擦。



事后自然就是金凌这熊孩子不肯搭理他了。


江澄当年也心软,嘴上说着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认我这个舅舅一边心里害怕金凌真的以后都不黏着他了,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全程目睹者金光瑶自然要想办法缓和一下了。



于是金光瑶便背着金凌偷偷找江澄商量。



“江宗主,江宗主!”



江澄刚准备起身离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金光瑶的声音,于是他等了会,待金光瑶走到他面前时再开口问道:“敛芳尊,有什么事吗?”



金光瑶笑了笑,道:“想必江宗主又在为阿凌的事所苦恼吧?”



一下就被人戳穿了心事的江澄顿时觉得脸上有些不光彩,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否认道:“我才没有呢,那臭小子只不过是说着玩玩,谁稀罕他。”



“江宗主…”金光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童言无忌,阿凌刚刚说的话自然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但正好过几日便是阿凌的十岁生辰了,与其挖空心思给阿凌找些珍世奇宝,不如便逐了他的愿。”



江澄有些动摇了,但还是有些难为情道:“我自然明白敛芳尊的意思,可,可我真不会耍软剑。”



“江宗主不会不打紧,倘若不介意,在下倒愿意指教一二,想必多少有些用处。”



“哦?这未免也太麻烦敛芳尊了。”江澄有些意外道。



金光瑶道:“无事,就当是我和江宗主一齐给阿凌送的礼吧。”



于是江澄那几日只要一处理完公事就天天往金陵台跑,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发现金光瑶人还挺不错的,起码待金凌是真的好。



虽然最后也只学了点皮毛,但好歹还是会使了,倒也在金凌的生辰宴上舞了个精彩,看那小子脸上笑的快开出朵花来了,江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内心有些感激金光瑶。



可惜,他总是看错人。


金光瑶终究也伤了他的心,让他彻底失望了罢。






“那这剑,不如赠与你好了。”



一句话将江澄的思绪拉回,他闻言愣了愣,一脸茫然地看着正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金子轩。



“别误会,只是看你用的挺好,反正这剑也一般,不如给你好了。”



江澄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啊,金大少爷。”


切,口是心非的金孔雀。



江澄接过剑来,撕了身上一块布细细擦拭起来,其实用不着这样,但他就是看不得剑脏,对,就仅是这样而已。


















断头山上,不夜天城,炎阳殿内。



四处插满了温氏暗红的旗帜,冰凉的墙壁上火光隐隐,极为不详,高座上,一个成熟高大的男子撑着脸极为无趣地俯视着跪在台阶下的人,整个人放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俊朗少年,温家校服被他穿的笔直,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温晁,你身为我儿,此次任务却完成的如此狼狈。”



跪在台下的温晁身子猛的一颤,背后冷汗连连,结结巴巴地开口回道:“父,父亲,此次任务实属不怪孩儿啊!是,是那些世家弟子太过狡猾,尤其是那魏无羡!他,他居然拿剑抵在孩儿脖子上以此威胁众人!”



“对了!还,还有那温逐流!都是他的错!依孩儿看,父亲应趁早将他杀了!他根本就!”



“闭嘴!”


温若寒薄唇微启,眼里带着怒意地注视着温晁,吓得温晁立马不敢再胡说八道,乖乖低着个脑袋抖得跟筛子似的。



“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好意思说别人?”



“是……是孩儿的错。”温晁不敢再乱推卸责任,只好服软,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不过孩儿成功将江家和金家的少宗主困在了那玄武洞里!想必现在已经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哦?似乎是一个叫金子轩,一个叫江晚吟。”



“什么?!你居然把江晚吟困在了那下面!”


旁边的少年不顾温若寒是什么态度,率先放声斥责道:“温晁你好大的胆子!江晚吟你也敢害!你知不知道我……!”



“早早。“”


温若寒眼珠一转瞥了温早早一眼,后者只好噤声,但还是小声抱怨了那么几句,被温若寒听了去。



“你不是说那江晚吟和你实力不相上下嘛,既是如此,又何必担心他死在了那洞里。”



“道理我都懂义父。”


温早早垂着个脑袋,颇为不快地开口道:“可那毕竟也是屠缪玄武,就算江晚吟有天大的本事在这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恐怕也……”



“死便死了,与你何干。”


听到这话,温早早算是彻底没了声,闹脾气似的对温若寒行了个礼说了句:“弟子告退”,便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敢这样给温若寒脸色看,现在想必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可这人是温早早,温若寒最为疼爱的义子和首徒,便也只是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温早早这番行为让台下的温晁恨到牙痒痒,明明自己才是温若寒的亲生儿子,但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这义子低一级,旁人听了牙都得笑掉。



“江晚吟啊……”


温若寒垂眸若有所思,最后目光锁定在温晁身旁的一根鲜红的柱子后面,问道:“你怎么看?”



温晁以为温若寒这是在问自己意见,立马欣喜若狂地刚准备开口,却听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从那黑暗处走出个人来,对温若寒行了行礼,不假思索地回道。


“斩草必除根。”



这句如此简单的话背后藏着的意思和即将带来的恶兆明白人都能听出来,就连一向心肠歹毒的温晁在听到这话时都忍不住为之一颤,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如此狠话。



可温晁怎么都没想到,说出这种话来的人,不,应该说是少年,看起来二十岁都不到,只是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眼珠黑白分明,灵动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都带着微微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



温若寒似乎是很满意他这回答,对着台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温晁扬了扬下巴,说道:


“那这件事就由你来办了温晁,切记,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父亲。”


温晁笑着答应了下来,随后便也退了下去,不过最后他后脚刚好离开炎阳殿时,正巧听见了他父亲唤那人的名字。



“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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